第 3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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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5 章
“大同說你出了事, 就讓我趕回來，到底怎麽回事？你身上怎麽這麽多血，英英怎麽了, 怎麽頭上全是血。”
原來是大同報的信, 謝臨心下一松, 趕上了就好。
原來之前陸茵茵讓蘇大同趕緊去歡送會，蘇大同卻是直接往醫院跑, 通知了謝臨才往集合處報到。
情況緊急, 只來的急跟謝爺爺喊了一句, 就拉著李天佑上了火車, 他知道李天佑下車也是什麽忙都幫不上, 可能還會耽誤參軍，於是硬是一個字沒透露給李天佑, 等看到謝爺爺，才喊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。
謝爺爺一路疾跑過來, 看見謝臨與陸茵茵雙雙受傷，連忙關心兩人傷勢。
謝臨囑咐完小崔，就拉著謝明言簡意賅的把情況說了。
謝明禮臉色鐵青，幾乎要抑制不住怒氣：
“他們怎麽敢？竟然欺負到我頭上了！阿臨，你有沒有動手。”
謝臨擦擦頭上的血，搖搖頭，他忍住了，這事他但凡沒忍住動手, 後續就會束手束腳：
“沒有，我沒有動過手。”
“好！那就簡單了, 你先過去，我去打幾個電話, 順帶跟你奶奶做些交代。”
謝臨鄭重點頭，摸摸懷裏的文件袋，轉身向著人群走過去。
家屬院大禮堂。
臺上，吳部長的兵兩人一組壓制一個鬧事的小年輕，剩餘的人搬桌子搬椅子，很快，一個簡單的庭審臺就搭建好了。
吳部長把手中的舉報信一一攤開在桌面上，對著群眾喊：
“這是關於陸英英的舉報信。第一辱罵軍屬，第二戶口造假，第三條亂搞男女關系，第四大資本家出身。
以上的四條，哪條都不歸我老伍管，但是你們在這裏鬧事就歸我管，現在就趁著這個機會，咱們掰扯清楚，省的上級拿我來頂鍋。
這第一條，誰知道是怎麽回事，當事人在不在？”
地下就有人大喊，見劉翠芬不在人群裏，七嘴八舌的就把原委說了。
伍部長一扯嘴角：
“九歲，哼，我爹都上戰場打鬼子了！這一條不屬實，派個人把劉翠芬喊來，先記上。”
一旁一個小年輕立即奮筆疾書。
“第二條，戶口造假，怎麽回事？”
謝臨立即高聲喊：
“沒有的事，我帶了資料。”
說完把懷裏的材料拿給伍部長，伍部長看了幾眼，把材料往身旁小年輕桌上一扔，小年輕忙拿起來，一一查看了幾分鐘點點頭。
伍部長再一笑：
“那這一條也是不屬實，過了。”
“慢著，這條我有意見。”
眾人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，就見劉翠芬和趙菊兩個被幾個小兵驅趕著過來了。
劉翠芬上前一步：
“這房子是謝啟文的工作分房，他們兩口子去了西北，按理說這住房是要被學校收回來的的，怎麽就能讓個農村來的落戶。”
謝臨冷笑：
“這房子是我爸的，我讓我未婚妻落戶，符合規定。”
“戶口遷移，可沒有投靠未婚夫這一條，什麽時候知青這麽容易就能回城，再說了，沒結婚就住你家，呵，指不定在鄉下都生孩子了。”
“所以你還造謠她亂搞男女關系，目的就是不讓她落戶。”
謝臨心裏愧疚無比，如果不是他突發奇想的讓天佑幫他們辦理結婚證，陸茵茵就算有一百張嘴，也是百口莫辯。
謝臨再次從懷裏把兩個紅色的小紙片掏出來，在圍觀人的眼前晃了一圈，才遞給伍部長。
“大家都看到了吧，這是結婚證，我跟陸英英早就領證結婚了，只不過我父母去西北，短時間內回不來，婚禮沒法辦理，我們才沒有公開。”
嘩啦啦——頓時，禮堂內一陣喧囂，周圍都是一臉吃到瓜的震驚表情，要真是結婚了，那亂傳這些謠言的就是心思歹毒的想要小姑娘的命了。
伍部長更是一嘆，了然點頭：
“第三條，不屬實！”
劉翠芬與趙菊兩人更是神色巨變。
謝臨冷笑一聲：
“至於第四條，我是軍人，軍人配偶是要受到國家審查，政治處的審查報告難道還比不上一張莫須有的舉報信嗎？”
完了！
劉翠芬身體一軟，癱倒在地。
謝臨厭惡的看了她一眼，好似從她的醜態中也看到了同樣醜陋的自己。
他想，如果真的在他的推波助瀾下讓劉翠芬他們得逞，那被逼的走投無路而選擇他的陸茵茵，不就像是被他親手在脖頸套上一根麻繩嗎！
為了一己私欲，他放任流言，推波助瀾，明明是往她脖頸栓繩索，卻美化成人生選擇。
他，真卑劣啊！
天佑說的對，他看低了陸茵茵，也看高了自己。
這一刻，對陸茵茵的偏執終於被愛與愧疚打敗，傲慢的謝臨終究在人性的反射下看見了自己的傲慢。
喧囂的禮堂很快的被一波接一波的人接管，謝臨目送著最後一批人被押走，忽然抑制不住的抽噎起來。
他看著空曠的禮堂，終於後知後覺感受到他讓陸茵茵收到了多大的傷害。
他苦笑一聲，痛苦的閉眼。
她說的沒錯，他的愛，真的很廉價！
轉角的謝明禮叼著一根煙，聽著大孫子輕聲的抽噎聲，眼裏閃爍著淚花，嘴角卻是掛著欣慰的笑意。
這小子，終於長大了啊！
只是這一課，對兩個年輕人來說，太不容易了。
想到還在醫院昏迷的陸茵茵，謝明禮伸手碾滅了煙頭，朝著謝臨的方向走過去。
事件的平息比想象的更快。
陸茵茵還在住院的時候，上頭就迅速成立小組，雷厲風行的查清事情原委，然後拔出蘿蔔帶出泥，沒有任何情面的一擼到底。
這並非是謝家的能力，而是上頭對觸動底線的人絕不姑息。
因此，過幾日陸茵茵出院的時候，大院裏除了少了幾戶鄰居之外，依舊風平浪靜。
只是，院門口增加警衛，與所有人臉上的諱莫如深，還是反射出這場風暴的深遠影響。
陸茵茵並沒有多問，她還沒想好要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已經結婚的事實。
事實上，在她剛剛清醒的時候，對上謝臨拿出來的兩張薄薄的結婚證的時候，她的思維就處於懵逼狀態了。
這年頭，真的可以不通過當事人就領結婚證嗎？
因為沒有參與，她對上結婚證上的“陸英英”三個字甚至毫無實感。
以至於，謝臨鄭重其事跟她的道歉，她反而半句都沒聽進去。
她在思考，在權衡，如謝臨所料的在做出選擇。
她已經回到了五十年前，不能再用五十年後的為人處世來對待這個年代的所有人。
因此最初得知已經跟謝臨領證的震驚過後，她的心裏反而是松口氣的慶幸。
慶幸是謝臨，慶幸是謝家。
到此，如果被謝爺爺謝奶奶知道她的想法，怕不是會嘆息一聲造化弄人。
夜，寂靜深沈。
陸茵茵揭開腦袋上的紗布，側身斜看一塊被剃幹凈的腦袋，看到猙獰的傷疤和還沒長出來的毛茬，心情抑郁的需要刷爆三張卡。
她該慶幸受傷的是後腦，起碼縫針以後會被頭發遮住，要是傷到臉蛋，這年代可沒有醫美。
她小心翼翼的再把紗布纏回去，拿著那兩張小小的結婚證看了一會，終於還是拉開了房門，敲響了一墻之隔的隔壁房門。
等了幾秒，見門內依舊沒有動靜，陸茵茵不耐煩的繼續敲門。
“我數到三，你不開門，我就叫。”
三秒不到，房門開了條小縫，煙味迫不及待的從裏面溢出來，隨之就是男人甕聲甕氣的聲音：“我睡覺了，有什麽事明天再說。”
陸茵茵氣笑了，沒膽氣的男人，道歉之後就一直躲著她，飯都不吃都要避開他，當她看不出來嗎？
家裏的貓有一天突然不蹭你褲腳了，瞎子也能感受出來吧。
於是，陸茵茵話都沒等他說完，纖纖玉手往門縫一伸：
“你去睡吧。”
謝臨看著伸進門縫的纖細手指，無奈：
“你把手拿開，夾到怎麽辦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躲我，你開門，我們談談。”陸茵茵擺出一副不開門就不走的樣子。
謝臨無奈拉開門，陸茵茵輕笑一聲，滿意的走了進去。
撲面而來的煙味讓陸茵茵停住了要關門的手，她把房門拉開，再順手拉開燈，頓時，一個雜亂的狗窩出現在她眼前，煙灰缸裏堆成金字塔狀的煙屁股格外吸引他的註意力。
陸茵茵嘆氣：
“我記得你房間也不是這樣的啊，你就比我早出院兩天，房間就弄成這樣了，說完咳嗽幾聲，尼古丁不利於傷口恢覆，你不要在抽了。”
說完掃視了一眼局促站在一側的謝臨。
幾日沒見，他仿佛更瘦了，五官輪廓更加立體，鼻梁高聳，眼窩深陷，薄唇掩藏在胡茬裏，略長的散亂頭發更加凸顯他的文藝氣質，也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破碎感。
這是小姑娘最抵抗不了的一類男人，而她，當然也是小姑娘。
謝臨有些怔楞，好似沒理解她說了什麽，陸茵茵笑了笑，走上前伸手提起他的左手，伸手從他手指的縫隙夾走半只點燃的煙。
“我說吸煙不好，以後少抽。”
說完走到桌前將煙頭碾滅。
謝臨僵立的身體抽動的了下，似乎是因為陸茵茵的之間剛剛不經意的觸碰，凝滯的思維終於開始轉動，開始思考陸茵茵的來意，是離婚，還是罵他？
陸茵茵碾滅煙頭，有些嫌棄的聞了聞，指尖搓動了幾下，不經意的往桌上一掃，正看見好幾張寫著她名字的文件。
本要準備細看的，可這煙味她是在受不了，於是陸茵茵抽起文件，順手拉起謝臨的手：
“這裏味太大，到我房間裏來。”
謝臨哆嗦了幾下，輕輕掙脫幾下沒掙開，於是認命的跟上陸茵茵的腳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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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同說你出了事, 就讓我趕回來，到底怎麽回事？你身上怎麽這麽多血，英英怎麽了, 怎麽頭上全是血。”
原來是大同報的信, 謝臨心下一松, 趕上了就好。
原來之前陸茵茵讓蘇大同趕緊去歡送會，蘇大同卻是直接往醫院跑, 通知了謝臨才往集合處報到。
情況緊急, 只來的急跟謝爺爺喊了一句, 就拉著李天佑上了火車, 他知道李天佑下車也是什麽忙都幫不上, 可能還會耽誤參軍，於是硬是一個字沒透露給李天佑, 等看到謝爺爺，才喊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。
謝爺爺一路疾跑過來, 看見謝臨與陸茵茵雙雙受傷，連忙關心兩人傷勢。
謝臨囑咐完小崔，就拉著謝明言簡意賅的把情況說了。
謝明禮臉色鐵青，幾乎要抑制不住怒氣：
“他們怎麽敢？竟然欺負到我頭上了！阿臨，你有沒有動手。”
謝臨擦擦頭上的血，搖搖頭，他忍住了，這事他但凡沒忍住動手, 後續就會束手束腳：
“沒有，我沒有動過手。”
“好！那就簡單了, 你先過去，我去打幾個電話, 順帶跟你奶奶做些交代。”
謝臨鄭重點頭，摸摸懷裏的文件袋，轉身向著人群走過去。
家屬院大禮堂。
臺上，吳部長的兵兩人一組壓制一個鬧事的小年輕，剩餘的人搬桌子搬椅子，很快，一個簡單的庭審臺就搭建好了。
吳部長把手中的舉報信一一攤開在桌面上，對著群眾喊：
“這是關於陸英英的舉報信。第一辱罵軍屬，第二戶口造假，第三條亂搞男女關系，第四大資本家出身。
以上的四條，哪條都不歸我老伍管，但是你們在這裏鬧事就歸我管，現在就趁著這個機會，咱們掰扯清楚，省的上級拿我來頂鍋。
這第一條，誰知道是怎麽回事，當事人在不在？”
地下就有人大喊，見劉翠芬不在人群裏，七嘴八舌的就把原委說了。
伍部長一扯嘴角：
“九歲，哼，我爹都上戰場打鬼子了！這一條不屬實，派個人把劉翠芬喊來，先記上。”
一旁一個小年輕立即奮筆疾書。
“第二條，戶口造假，怎麽回事？”
謝臨立即高聲喊：
“沒有的事，我帶了資料。”
說完把懷裏的材料拿給伍部長，伍部長看了幾眼，把材料往身旁小年輕桌上一扔，小年輕忙拿起來，一一查看了幾分鐘點點頭。
伍部長再一笑：
“那這一條也是不屬實，過了。”
“慢著，這條我有意見。”
眾人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，就見劉翠芬和趙菊兩個被幾個小兵驅趕著過來了。
劉翠芬上前一步：
“這房子是謝啟文的工作分房，他們兩口子去了西北，按理說這住房是要被學校收回來的的，怎麽就能讓個農村來的落戶。”
謝臨冷笑：
“這房子是我爸的，我讓我未婚妻落戶，符合規定。”
“戶口遷移，可沒有投靠未婚夫這一條，什麽時候知青這麽容易就能回城，再說了，沒結婚就住你家，呵，指不定在鄉下都生孩子了。”
“所以你還造謠她亂搞男女關系，目的就是不讓她落戶。”
謝臨心裏愧疚無比，如果不是他突發奇想的讓天佑幫他們辦理結婚證，陸茵茵就算有一百張嘴，也是百口莫辯。
謝臨再次從懷裏把兩個紅色的小紙片掏出來，在圍觀人的眼前晃了一圈，才遞給伍部長。
“大家都看到了吧，這是結婚證，我跟陸英英早就領證結婚了，只不過我父母去西北，短時間內回不來，婚禮沒法辦理，我們才沒有公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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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部長更是一嘆，了然點頭：
“第三條，不屬實！”
劉翠芬與趙菊兩人更是神色巨變。
謝臨冷笑一聲：
“至於第四條，我是軍人，軍人配偶是要受到國家審查，政治處的審查報告難道還比不上一張莫須有的舉報信嗎？”
完了！
劉翠芬身體一軟，癱倒在地。
謝臨厭惡的看了她一眼，好似從她的醜態中也看到了同樣醜陋的自己。
他想，如果真的在他的推波助瀾下讓劉翠芬他們得逞，那被逼的走投無路而選擇他的陸茵茵，不就像是被他親手在脖頸套上一根麻繩嗎！
為了一己私欲，他放任流言，推波助瀾，明明是往她脖頸栓繩索，卻美化成人生選擇。
他，真卑劣啊！
天佑說的對，他看低了陸茵茵，也看高了自己。
這一刻，對陸茵茵的偏執終於被愛與愧疚打敗，傲慢的謝臨終究在人性的反射下看見了自己的傲慢。
喧囂的禮堂很快的被一波接一波的人接管，謝臨目送著最後一批人被押走，忽然抑制不住的抽噎起來。
他看著空曠的禮堂，終於後知後覺感受到他讓陸茵茵收到了多大的傷害。
他苦笑一聲，痛苦的閉眼。
她說的沒錯，他的愛，真的很廉價！
轉角的謝明禮叼著一根煙，聽著大孫子輕聲的抽噎聲，眼裏閃爍著淚花，嘴角卻是掛著欣慰的笑意。
這小子，終於長大了啊！
只是這一課，對兩個年輕人來說，太不容易了。
想到還在醫院昏迷的陸茵茵，謝明禮伸手碾滅了煙頭，朝著謝臨的方向走過去。
事件的平息比想象的更快。
陸茵茵還在住院的時候，上頭就迅速成立小組，雷厲風行的查清事情原委，然後拔出蘿蔔帶出泥，沒有任何情面的一擼到底。
這並非是謝家的能力，而是上頭對觸動底線的人絕不姑息。
因此，過幾日陸茵茵出院的時候，大院裏除了少了幾戶鄰居之外，依舊風平浪靜。
只是，院門口增加警衛，與所有人臉上的諱莫如深，還是反射出這場風暴的深遠影響。
陸茵茵並沒有多問，她還沒想好要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已經結婚的事實。
事實上，在她剛剛清醒的時候，對上謝臨拿出來的兩張薄薄的結婚證的時候，她的思維就處於懵逼狀態了。
這年頭，真的可以不通過當事人就領結婚證嗎？
因為沒有參與，她對上結婚證上的“陸英英”三個字甚至毫無實感。
以至於，謝臨鄭重其事跟她的道歉，她反而半句都沒聽進去。
她在思考，在權衡，如謝臨所料的在做出選擇。
她已經回到了五十年前，不能再用五十年後的為人處世來對待這個年代的所有人。
因此最初得知已經跟謝臨領證的震驚過後，她的心裏反而是松口氣的慶幸。
慶幸是謝臨，慶幸是謝家。
到此，如果被謝爺爺謝奶奶知道她的想法，怕不是會嘆息一聲造化弄人。
夜，寂靜深沈。
陸茵茵揭開腦袋上的紗布，側身斜看一塊被剃幹凈的腦袋，看到猙獰的傷疤和還沒長出來的毛茬，心情抑郁的需要刷爆三張卡。
她該慶幸受傷的是後腦，起碼縫針以後會被頭發遮住，要是傷到臉蛋，這年代可沒有醫美。
她小心翼翼的再把紗布纏回去，拿著那兩張小小的結婚證看了一會，終於還是拉開了房門，敲響了一墻之隔的隔壁房門。
等了幾秒，見門內依舊沒有動靜，陸茵茵不耐煩的繼續敲門。
“我數到三，你不開門，我就叫。”
三秒不到，房門開了條小縫，煙味迫不及待的從裏面溢出來，隨之就是男人甕聲甕氣的聲音：“我睡覺了，有什麽事明天再說。”
陸茵茵氣笑了，沒膽氣的男人，道歉之後就一直躲著她，飯都不吃都要避開他，當她看不出來嗎？
家裏的貓有一天突然不蹭你褲腳了，瞎子也能感受出來吧。
於是，陸茵茵話都沒等他說完，纖纖玉手往門縫一伸：
“你去睡吧。”
謝臨看著伸進門縫的纖細手指，無奈：
“你把手拿開，夾到怎麽辦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躲我，你開門，我們談談。”陸茵茵擺出一副不開門就不走的樣子。
謝臨無奈拉開門，陸茵茵輕笑一聲，滿意的走了進去。
撲面而來的煙味讓陸茵茵停住了要關門的手，她把房門拉開，再順手拉開燈，頓時，一個雜亂的狗窩出現在她眼前，煙灰缸裏堆成金字塔狀的煙屁股格外吸引他的註意力。
陸茵茵嘆氣：
“我記得你房間也不是這樣的啊，你就比我早出院兩天，房間就弄成這樣了，說完咳嗽幾聲，尼古丁不利於傷口恢覆，你不要在抽了。”
說完掃視了一眼局促站在一側的謝臨。
幾日沒見，他仿佛更瘦了，五官輪廓更加立體，鼻梁高聳，眼窩深陷，薄唇掩藏在胡茬裏，略長的散亂頭發更加凸顯他的文藝氣質，也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破碎感。
這是小姑娘最抵抗不了的一類男人，而她，當然也是小姑娘。
謝臨有些怔楞，好似沒理解她說了什麽，陸茵茵笑了笑，走上前伸手提起他的左手，伸手從他手指的縫隙夾走半只點燃的煙。
“我說吸煙不好，以後少抽。”
說完走到桌前將煙頭碾滅。
謝臨僵立的身體抽動的了下，似乎是因為陸茵茵的之間剛剛不經意的觸碰，凝滯的思維終於開始轉動，開始思考陸茵茵的來意，是離婚，還是罵他？
陸茵茵碾滅煙頭，有些嫌棄的聞了聞，指尖搓動了幾下，不經意的往桌上一掃，正看見好幾張寫著她名字的文件。
本要準備細看的，可這煙味她是在受不了，於是陸茵茵抽起文件，順手拉起謝臨的手：
“這裏味太大，到我房間裏來。”
謝臨哆嗦了幾下，輕輕掙脫幾下沒掙開，於是認命的跟上陸茵茵的腳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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